有个大西军士兵终于跳进第一道战壕,却被守军用铁铲劈开天灵盖。
脑浆还没落地,后面又窜上来三个敌兵,其中一个被手榴弹炸得五脏俱裂。
另外两个刚砍翻明军,就被高处射来的子弹打成了筛子。
“报······”
斥候禀报道,“右翼刘进忠部故弄玄虚,大少你派去的一百弓箭手全死了······”
孙可望冷笑。
他早料到刘进忠会保存实力,但现在没空收拾这个墙头草。
眼看重甲营伤亡过半,他突然抽出佩剑,大吼道:“亲兵营随我上阵,今日拿不下鹰嘴崖,誓不罢休!”
这是极其冒险的举动,但孙可望算准了。
只要自己表现出身先士卒的勇猛,就算最终战败,张献忠也绝不会责怪。
更何况,这样会刺激李定国。
今日进攻,李定国损失越大,他在大西军的地位就越稳固。
······
正午的太阳烤得铠甲发烫。
李定国甩了甩刀上的血珠,嗓子已经吼得嘶哑。
他面前躺着几十具尸体,都是被督战队杀的。
左翼攻势先后投入八千人,现在还能站着的不足三千。
“将军······”
满脸血污的校尉跪着爬过来,磕头道,“您杀了我,也得说。八个大营投进去,现在还有多少?将军,手中无兵,以后······”
这时候,突然听见中路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呐喊。
斥候快速到来禀报:“李将军,中军推进到了第二道防线附近,白杆兵在中路恐怕守不住了······”
“乱我军心,该死!”
李定国眼睛赤红,一刀砍了那个校尉。
他绝不能容忍被那个伪君子抢了头功。
“拿本将的弓箭来!”
一会儿,亲兵拿来李定国的弓箭,递给他。
李定国拿起弓箭,对着天空连续射了三箭。
三支鸣镝射向天空,这是最严厉的进攻令——全军压上,有进无退。
左翼士兵被驱赶着发起决死冲锋。
他们踩着同伴肿胀的尸体,有些人靴底早已被血水浸透,每走一步都会挤出暗红色的泡沫。
自动步枪的子弹穿透人体时发出“噗噗”的闷响,有个士兵肚子中弹,肠子流出来挂在了拒马上,哀嚎着求同伴给他个痛快。
第一道防线早在大西军手里。
但第二道防线,以及第三道防线的重机枪,才是他们的终结者。
后面的人推搡着往前挤,竟活活把受伤的同袍踩成了肉泥。
“轰!”
爆炸声不断响起。
士兵被气浪掀上天空,断肢像下雨般砸在后续部队头上。
有个被炸飞半张脸的士兵茫然站着,直到看见自己掉在脚边的手指还在抽搐,才发出非人的惨叫。
山顶指挥所里,秦良玉正在地图上标记伤亡点。
当观察到李定国和孙可望的部队都伤亡过半时,她终于下令:“二线撤退,放他们上第三道缓坡,把所有机枪都抬上来,给我狠狠的打······”
这是个致命的陷阱。
第二道防线的守军佯装溃退,故意留下几箱“弹药”。
当大西军兴奋地冲进空无一人的战壕时,才发现箱子里装的是炸药。
连环爆炸掀起的泥土遮天蔽日,有人被冲击波抛到十丈高的树梢上,挂在那里像个人肉风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