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*“烧了你的摇篮。”**
“摇篮”两个字被写得格外巨大、狰狞,最后一笔被狠狠拖拽下来,形成一道长长的、如同伤口般滴淌的痕迹,最终在昂贵的浅灰色地毯上,晕开一小片令人作呕的暗红色污渍。
摇篮…慈爱孤儿院!
秦枫!他不仅精准地捕捉到了她查到了猝死档案,追踪到了星尘的“深空”黑洞,他甚至像最恶毒的考古学家,掘开了她灵魂深处最荒芜、最刻意遗忘的角落!这不是警告,这是一次**精准的、恶毒的、直抵灵魂疮疤的凌迟**!用她仅存的、关于“来处”的脆弱联系作为祭品!
冰冷的、足以冻结血液的杀意,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瞬间席卷了沈昭的四肢百骸,业障带来的隐痛在这股纯粹的毁灭意志面前竟被短暂地压制下去。公寓里残留的那一丝海腥味,此刻变得无比清晰、无比刺鼻——那是澳门赌场贵宾厅里特有的、混合着深海鱼子酱、雪茄烟雾和咸湿海风的味道!秦枫的人,刚刚从这里离开!带着她唯一的“摇篮”!
沈昭缓缓走到那面被亵渎的墙壁前,没有去看那丑陋的血字。她伸出指尖,极其缓慢地拂过那暗红、粘稠、尚未完全干涸的液体边缘。触感冰冷、粘腻,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滑腻感。不是油漆,是血。大概率是某种大型哺乳动物的血,混合了抗凝剂以保持这种粘稠的“书写”效果。
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没有愤怒,没有恐惧,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。然而,在这平静之下,眼底深处那团业障也无法浇灭的火焰,燃烧得更加幽深、更加炽烈,仿佛要将眼前这污秽的字迹连同背后的阴影一同焚毁。
她转身,走到书房唯一的实木书桌前。拉开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暗格,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——是那张孤儿院合影的唯一一张**高精度扫描备份**。照片的材质和边角磨损都被完美复刻,足以以假乱真。
拿起一支最普通的黑色签字笔,沈昭在照片的背面,用一种清晰、冷静、甚至带着一丝近乎嘲弄的工整笔迹,写下了一个地址:
**【滨海市北郊,临港工业区,7号废弃化工厂(原‘永鑫化工’旧址)。】**
写完后,她没有丝毫犹豫,走到那面留下空白印痕的墙壁前。精准地将这张“备份”照片,严丝合缝地**放回了原来相框悬挂位置的正中央**。动作平稳,一丝不苟,如同在进行一项精密仪器的校准。
做完这一切,沈昭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。窗外,是璀璨繁华却冰冷无情的都市丛林,霓虹闪烁,车流如织,如同永不疲倦的钢铁巨兽。玻璃映出她苍白而孤绝的身影,业障带来的心悸如同背景噪音般持续低鸣,心口被荆棘缠绕的刺痛感依旧清晰。
“摇篮?”她对着玻璃中那个眼神冰冷如深渊寒潭的倒影,无声地翕动嘴唇。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,拉扯出一个毫无温度、甚至带着一丝残忍期待的弧度。
“那就来烧吧。”
“看看烧出来的,是灰烬…”
“还是通往地狱的捷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