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池阁点头,杜若年会意后派了衙差去神农医馆请柳风絮过堂。
证人们一一过堂做证,柳风絮是最后来的,他迈步进了公堂。
柳风絮一身褐色短袍,是医馆学徒的打扮,身量高挑,皮肤白皙,一双含情桃花眼,十六七岁的少年,真是好相貌!
陆池阁眼底微闪,面上不动声色,拍下惊堂木。
“堂下柳风絮,贺章如今牵扯到连素芹命案,请你来过堂做证,二月十七当晚戌时,贺秀才可是与你在家中!”
柳风絮抬眼去看陆池阁,眸光闪动着惊惑,唇瓣微张还未答话。
门口围观的百姓堆里,有个利落的女音发出。
“不可能!那时,我瞧见柳风絮明明在医馆,还没归家!”
门外人群散开了一个道儿,露出了说话者,是程锦的娘。
程氏布庄就开在神农医馆对面。
那入夜的时辰,布庄得闲,程锦娘明明瞧见柳风絮在医馆门口收药材。
程锦娘是生意人,胆大利索不怕人,她原本就跟连素芹交好,自程锦考中了举人,她跟连素芹来往更频繁。连素芹无辜惨死,她心中也恨,眼见这贺秀才撒谎,十有八九就是杀人凶手。
她怒气满怀,绝不容许这说不清是父子还是主仆的两人,相互包庇,蒙混过关!
程锦娘跨过公堂门槛,依礼法,见官下跪“那时医馆又不是只柳风絮一个,他们都能作证我所说句句属实!”
贺秀才脸色大变,眼角都不可遏制的抽搐了下!
柳风絮保持跪地姿态直起腰杆。
“回大人,小的当日旬休,原本在家里,只是酉时感觉身体不适,便去医馆拿药去了,当时天色已晚,没惊动贺先生,可能就误以为小的在家。”
“恰逢医馆药材来货,我常年在医馆,收货经验丰富,便顺带教小学徒们清点数目,是以,小的戌时并不在家中,无法为贺先生做证!”
贺秀才神色复杂的盯了柳风絮须臾,又看了看陆县尊,肉眼可见暴露出一丝无措神态。
杜若年恨光欲出,陆池阁沉脸拍了惊堂木。
啪----!!
“堂下贺章,公堂扯慌,你已然成了祸首嫌疑!还不速速交代!”
贺章本有秀才功名,不用公堂下跪,此刻惊堂木巨响自带威慑,方寸大乱,仓皇跪下。
“大人明鉴,学生当晚在自己屋里,天擦黑就早早睡下了,不知柳风絮在戌时出了家门,无意扯谎,无意扯谎呀!”
陆池阁“贺章!如今,只你没有证人做证,你便是本案最大嫌疑人,即刻关押牢狱再审!”
贺章“大人,学生是秀才,无凭无证,怎可依照虚空推测关押学生!”
陆池阁威严怒斥“贺章!你公堂扯谎,又无人证,便是最大的证据,在场众人都亲眼目睹!本官将你关押,再继续查证,合情合理合法!”
贺章从地面扑腾爬起,站立着依旧两股战战,音量失去分寸嚷嚷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