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叔夜、闻焕章还想挣扎反抗,俺一捏高俅脖子,高俅大叫道:“张太守、闻先生,勿要再争斗了。且随我去往梁山一趟,宋江义士却是真有心招安的!是我勿听小人谗言,拖欠了宋江对朝廷的忠心,妄动干戈。此去梁山,只要我高俅不死,必保两位性命!若违此誓,来生做狗!”
“嘿嘿,钻天猴子!你既然有此见识担当却为什么不做好事?再说了铁手判官和夺命书生本事虽有,俺觑他两个,却如同儿戏,猴子放心,你们几人必然跟俺奏凯还山。再说了,这两人若再敢推却,当场打死!”俺学那丘岳、周昂话语说道。
张叔夜、闻焕章闻言,顿时扔了手中器械,僵立当场。
“那走吧。”俺对那几个高俅的护卫说道。
护卫们看了高俅眼色,赶紧去做准备。俺上前用钢锏点了张叔夜、闻焕章的穴道,让两人不能说话,浑身酸软无力。
王焕四人知道俺是真的无意弄他们几人,也都收了器械,远远站在一边看着。
高俅的护卫收拾东西时,俺摘了高俅腰中的宝刀,这是一把腰刀类型的雁翎刀,刀鞘是鲨鱼皮包金嵌宝,各色宝石闪耀,甚是奢华。抽刀观看,刀身清光夺目,冷气侵人,远看如玉沼春冰,近看似琼台瑞雪,花纹密布,乃是雪花镔铁百锻打造。刀全长三尺三,刀身挺直,刀尖处有弧度,有反刃,能有五斤重。这分量的刀高俅居然能用,看来这人还真练过武艺。
这口刀不知道是不是高俅做局忽悠林冲的那把,索价三千贯,实价二千贯,林冲花了一千贯买下。。。杨志卖的那把宝刀,他也是要价三千贯。。。那口宝刀,在杨志定罪后被没官入库,是不是最后也到了高俅手里?
可惜,这刀短了啊。不过,俺还是把这宝刀别在自己腰里了。
高俅临走之前,下令要斩一个叫王瑾的,说此乃是给他进谗言坏了宋江招安的奸滑之人!
俺就好奇,让人拿了这人过来,审过了,又详细询问了几人,这才知道此人来历:王瑾,本是济州积年老吏,平生尅毒,人送外号“剜心王”,却是太守张叔夜拨在帅府供给的吏。。。张叔夜这官儿厉害,借刀杀人吗?
王瑾因工作便利见了诏书抄白,心中琢磨,无意间听到高俅似乎对梁山招安迟疑不决,就富贵险中求,跑来帅府在高俅面前禀说:“贵人不必沉吟,小吏看见诏上已有活路。这个写草诏的翰林待诏,必与贵人好,先开下一个后门了。”
高俅见他如此说,大惊,便问道:“你怎见得先开下后门?”
王瑾回禀道:“诏书上最要紧是中间一行,道是:‘除宋江、卢俊义等大小人众所犯过恶,并与赦免。’这一句是囫囵话。如今开读时,却分作两句读。将‘除宋江’另做一句,‘卢俊义大小人众所犯过恶,并与赦免’另做一句。赚他漏到城里,捉下为头宋江一个,把来杀了。却将他手下众人,尽数拆散,分调开去。自古道:“蛇无头而不行,鸟无翅而不飞。但没了宋江,其余的做得甚用!此论不知太尉恩相贵意若何?”
高俅听了大喜,人才啊,随即升王瑾为帅府长史。。。这老王才应该是宋江的偶像啊!一个随意句读的计策就从积年老吏鲤鱼跃龙门变成官儿了!
李忠曾经说过,文人之所以阴狠,其精髓就是“解释权归某某所有”,那意思是嘲讽掌控文化的人故意在书本、诏令、文章、布告、契约等等文字上不加句读,让人不得要领。怎么解说,都是他们把控,上下嘴皮子一张一合,意思就能翻天覆地。
俺还听说高俅得了王瑾的句读之计,便请闻焕章一同计议。闻焕章却谏道:“堂堂天使,只可以正理相待,不可行诡诈于人。倘或宋江以下,有智谋之人识破,翻变起来,深为未便。”
高俅道:“非也!自古兵书有云:‘兵行诡道’,岂可用得正大。”
闻参谋道:“然虽‘兵行诡道’,这一事是天子圣旨,乃以取信天下。自古王言如纶如綍,因此号为玉音,不可移改。今若如此,后有知者,难以此为准信。”
高俅却且顾眼下,不听闻焕章之言。
这闻焕章倒还是个正人,知道公信力的可贵。。。烽火戏诸侯的结果可不是好玩儿的。
王瑾这人现在不能杀。于是这次上梁山的“好汉”里再加一个“剜心王”王瑾!若只凭自身本事,这人可以与宋江、吴用一较高下!不过可惜,文人要与人争竞,必须有武力做后盾啊。
五辆马车,还有三十匹好马,六个护卫驾车、看马,高俅和俺一辆;张叔夜、闻焕章、王瑾一辆;丘岳、周昂一辆;高俅财物两辆,马匹属于高俅的十匹;丘岳、周昂各六匹,张叔夜、闻焕章每人一匹,护卫的六匹。几位好汉的器械甲胄都捆扎在他们的马匹上。
高俅留书几封,闻焕章、张叔夜也各各留书,皆是求人给梁山招安一事。
王焕四将给送出北门来,自然无人阻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