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辈子,顾烨城留在了平昌侯府,跟楚心悠日复一日的愈加亲厚。断断续续被哄着给出八九成资产。
现下这一走,没顾烨城同意,吴鬓云一个下人是无权给出任何财产的。江腮雪的巨额陪嫁谁不眼红?
必须得把顾烨城留在禹都,慢慢哄。
这女人站位巧妙,就这么杵在这儿,顾烨城也不便绕过直接走。
“我们家的公子,自小金尊玉贵的养着,哪儿受得住那乡野糟粕”
楚心悠强拉了一个仆妇搭戏
“城儿自小在我身边,我怎么舍得,这是要我的命呀!”
说着哭的更伤心了。
说着拉住顾烨城手臂,绝不撒手的样子。顾烨城本着重生以来的低调做派不理会。
顾南风被徐枫林吓怕了,不敢露面,楚心悠孤立无援,只能一个人卖力做戏,誓要把顾烨城留下。
徐枫林在边上抱着刀看着戏,他还真没看过这一挂的。
楚心悠还在心肝肉儿的哭着,忽然嘎的停止,眼眉梢儿抵上个寒岑岑的东西,是把长刀,正咕咕的冒着杀气。
楚心悠张开手松开顾烨城。不敢动,那刀就抵在离她不足一寸的地方,仿佛下一刻就能把她戳穿。
“谁乡野,谁糟粕!”
徐枫林本不想欺负个女人,实在这女人太烦。
“你爹叫楚谭吧,我们老相识,今儿你死我手里,他可不敢给你收尸…”
徐枫林没耐心。除了他媳妇儿,什么女人在他跟前闹,他都烦!
说罢,拽过顾烨城走了。
楚心悠僵滞在原地,她就是个后宅妇人,没见过真刀真枪。更没想到,她的戏会有不奏效的一天。
一旁的仆妇也吓傻了,好半天缓过神,去搀了花容失色的夫人回去。
顾烨城翻身上马,把包袱往马背的褡裢里塞。
“舅父”
喊一声后比了个大拇指。
“这是什么厉害!?你舅父的本事有的你学呐!”
徐枫林挑着眉,不以为意。
顾烨城龇牙,小鸡啄米式点头。
两人策马跃出京都城门,顾烨城勒紧骏马缰绳急停,抬头望向粗犷巍峨又古老的城门,上面遒劲的嵌着‘禹都’二字,脑海闪过前世种种,这是带给他屈辱毁谤又无上荣光的地方。
顾烨城嘴角勾出一抹玩味,喃喃道
“你们可要好好保重,咱们来日方长”。
徐枫林默默看着他,这少年人外表看起来正常,只是太安静了,一点儿也不像小孩儿,不像他家小崽子,除了睡觉叽叽喳喳就没停过。
“踢踏踢踏”
马蹄铁凌乱的撞击青砖铺就的官道上。湍急如顾烨城心跳。
八百里,六百里,四百里,他离徐凡心越来越近。
心中盈满酸涩蚀骨的恨,还有一丝不甘心,随着距离拉近,膨胀到高压,好似要从脏腑炸出来,把他的血肉炸的粉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