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4章 蹋顿授首乌桓溃,轲比能败走漠北(2 / 2)

“随我来!斩将夺旗!”张辽的吼声如同虎啸,他手中的月牙戟在昏暗的天光下划出一道凄冷的弧光,一马当先!徐晃沉默如铁塔,但那双铜铃般的巨眼中燃烧着骇人的战意,手中那柄门扇般的巨斧“开山”,斧刃上还残留着之前厮杀留下的暗红血渍,散发着令人胆寒的煞气。

两千铁甲重骑,以张辽、徐晃为锋矢,瞬间将速度提升到极致!沉重的马蹄践踏着大地,发出滚雷般的轰鸣,其声势甚至盖过了屯田骑的冲锋!他们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钢铁洪流,无视沿途零星的抵抗和混乱奔逃的散兵,目标只有一个——乌桓中军大纛!

“拦住他们!拦住那些铁罐头!”蹋顿在中军看得肝胆俱裂!他看到了那两支如同地狱魔神般冲来的汉军重骑,更看到了自己大军侧翼被屯田骑撕裂、前锋被铁盾阵碾压崩溃的惨状!他知道,生死就在这一刻!他猛地抽出腰间的金柄弯刀,刀身镶嵌着宝石,在血色残阳下反射着妖异的光芒,声嘶力竭地咆哮:“长生天的勇士们!为了乌桓的荣耀!结阵!挡住他们!怯战者,死!”

在蹋顿积威和求生本能的双重刺激下,他身边最精锐的“狼头”亲卫骑兵爆发出最后的凶性。这些剽悍的武士是乌桓各部的百战精锐,装备着最好的皮甲和武器,对蹋顿忠心耿耿。他们发出野兽般的嚎叫,不顾一切地催动战马,迎着张辽、徐晃的铁甲洪流反冲上去!他们要用血肉之躯,为主帅争取一线生机!

“轰隆——!”

两支骑兵,一方是武装到牙齿的钢铁堡垒,一方是陷入绝境的亡命凶徒,如同两股滔天巨浪,狠狠对撞在一起!刹那间,人仰马翻,血肉横飞!

张辽的月牙戟如同死神的镰刀,戟刃过处,带起一蓬蓬血雨!一名狼头卫狂吼着挥刀劈向张辽,张辽根本不闪不避,月牙戟一个精妙绝伦的斜撩,“铛”地一声磕开弯刀,戟刃顺势闪电般抹过对方的咽喉!热血喷溅在张辽冰冷的铁面甲上,他毫不停留,战马前冲,月牙戟一个横扫,又将侧面一名试图偷袭的乌桓骑兵连人带马砸得骨断筋折!他身后的铁骑如同锋利的凿子,紧紧跟随主将,在乌桓亲卫的亡命阻击中,硬生生凿开一条血路,不断逼近那杆狼头大纛!

另一侧,徐晃的战斗方式更加狂暴直接!他根本不追求什么技巧,完全是以力破巧!手中的“开山”巨斧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,每一次挥出都势大力沉,如同山岳崩塌!“咔嚓!”一名狼头卫举起的包铁皮盾连同持盾的手臂,被巨斧如同劈柴般轻易劈碎!斧刃余势未衰,深深嵌入对方的胸膛!徐晃双臂肌肉贲张如铁,怒吼一声,竟将挂在斧头上的尸体连同其坐骑都带得一个趔趄!他猛地抽回巨斧,带出一大蓬混合着碎骨内脏的血雨,看也不看,反手一记势大力沉的横扫!沉重的斧面如同拍苍蝇般,将旁边两名试图夹击的乌桓骑兵连人带马拍得横飞出去,筋断骨折!他所过之处,简直如同人形凶兽犁过麦田,留下一地惨不忍睹的破碎尸体和哀嚎的战马,硬生生在密集的敌阵中杀出了一片令人胆寒的空白地带!他身后的重骑顺着主将开辟的血肉通道,狂暴突进!

“挡住那个使斧的蛮子!”蹋顿看得目眦欲裂,徐晃的狂暴杀戮让他心胆俱寒。他身边最后几十名最忠心的王帐武士,在几名悍不畏死的百夫长带领下,嚎叫着扑向徐晃,试图用人命堆死这个恐怖的杀神!

“来得好!”徐晃眼中凶光爆射,非但不惧,反而狂性大发!他猛地一勒缰绳,战马人立而起,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!借着战马下落的巨大势能,徐晃双臂肌肉块块隆起,青筋如同虬龙般暴突,将全身的力量灌注于“开山”巨斧之中,朝着冲在最前面、同样挥舞着沉重狼牙棒的一名乌桓百夫长,发动了石破天惊的一记“力劈华山”!

“给我开——!”

巨斧撕裂空气,发出鬼哭神嚎般的尖啸!那乌桓百夫长也是悍勇,双目赤红,狂吼着用尽全身力气将狼牙棒向上格挡!

“铛——!!!”

一声远超金铁交鸣、如同炸雷般的巨响轰然爆开!火星四溅!

那精铁打造的沉重狼牙棒,竟被“开山”巨斧硬生生从中劈断!斧刃去势稍减,却依旧带着无匹的巨力,狠狠劈在了乌桓百夫长那顶装饰着金狼头、象征其尊贵身份的精美头盔上!

“咔嚓!噗嗤——!”

坚固的金盔如同纸糊般被劈开!锋利的斧刃势如破竹,深深嵌入头颅,一直劈到脖颈!红的鲜血、白的脑浆、碎裂的骨茬混合着变形的金盔碎片,猛地迸溅开来!那乌桓百夫长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,上半身几乎被劈成两半,残破的尸体被巨斧的余力带得从马背上倒飞出去,重重砸在后面冲来的几名王帐武士身上,引起一片惊恐的混乱!
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
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乌桓人,无论是正在拼死抵抗的狼头卫,还是远处陷入混乱的大军,都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,彻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们的血液和勇气。他们看到了什么?他们最勇猛的百夫长,戴着象征荣耀的金盔,竟然……竟然被那个汉将像劈木头一样,连人带盔劈成了两半?!

“金狼……金狼碎了!百夫长死了!”一个离得近的乌桓武士发出撕心裂肺、充满无尽恐惧的尖叫,这叫声如同瘟疫般瞬间传遍整个战场。

“长生天啊!单于!单于的金狼卫败了!”更大的恐慌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乌桓全军。金狼百夫长的惨死,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象征着乌桓武勇和蹋顿权威的金狼头盔被劈碎,等同于他们精神图腾的崩塌!

“跑啊!”

“败了!彻底败了!”

“汉人是魔鬼!快逃命啊!”

绝望的哭喊声瞬间取代了战吼。乌桓大军,这支曾经纵横草原、让汉家边郡闻风丧胆的强悍力量,在内外交攻、主将亲卫被屠戮、精神象征被摧毁的多重打击下,彻底崩溃了!兵败如山倒!幸存的士兵完全丧失了斗志,如同没头的苍蝇,丢盔弃甲,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,疯狂地向四面八方逃窜,互相推挤、践踏,只为逃离这片吞噬生命的修罗场。整个乌桓军阵,如同被洪水冲垮的沙堤,瞬间土崩瓦解,只剩下那杆孤零零的狼头大纛,在混乱的人潮中显得那么刺眼和绝望。

“不——!”蹋顿发出野兽般的绝望嘶吼,眼睁睁看着自己毕生心血打造的强军在自己面前灰飞烟灭。金狼百夫长的惨死像一把烧红的刀子捅进了他的心脏。完了,一切都完了!什么霸业,什么荣耀,都在那汉将劈碎金盔的巨斧下化为了泡影!极致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,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。

“走!快走!”蹋顿猛地调转马头,对着身边仅存的几个心腹侍卫狂吼,声音因恐惧而变调。他再也不看那混乱的战场一眼,狠狠一鞭抽在坐骑的臀部,战马吃痛,驮着他向着北方——草原深处亡命狂奔!什么单于的威严,什么联军的责任,此刻都比不上逃命重要!他只想逃离这片地狱,离那个劈碎金盔的恐怖汉将越远越好!

“单于跑了!”

“蹋顿逃了!”

乌桓溃兵看到那杆象征最高权力的狼头大纛竟然也开始向北移动、逃跑,最后一丝抵抗的意志也彻底消散。主将弃军而逃的消息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让乌桓的崩溃变得彻底而无可挽回。

“轲比能!大势已去!速退!”一名浑身浴血、头盔都丢了的鲜卑万夫长冲到高坡下,对着脸色惨白如纸的轲比能嘶声大喊。他指着下方:乌桓军如同雪崩般溃散,那支恐怖的汉军铁甲重骑在屠戮了蹋顿的亲卫后,正调转染血的矛头,开始向鲜卑本阵的方向压迫过来!而侧翼,那支装备了神奇马镫的屯田骑,在击溃了乌桓侧翼后,也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,开始向鲜卑军阵的肋部穿插!正面,那堵移动的钢铁城墙依旧在稳步推进,将混乱的鲜卑前锋不断向后挤压。整个战场,鲜卑联军已经陷入汉军三面合围的绝境!

轲比能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,最后一丝血色也从脸上褪去。他猛地低头,看向自己手中那柄镶满宝石美玉、象征草原至高权力的弯刀。这柄伴随他征服无数部落、饮过无数敌人鲜血的宝刀,此刻在惨淡的夕阳下,却显得那么黯淡,那么无力。

“啊——!”一声充满无尽愤怒、不甘和绝望的咆哮从轲比能的胸腔中迸发出来,如同受伤孤狼的悲鸣。他双手紧握刀柄,用尽全身力气,狠狠地将这柄价值连城的镶玉弯刀,朝着旁边一块裸露的坚硬岩石猛砸下去!

“铛——咔嚓!”

一声刺耳的断裂声响起!坚韧的精钢刀身承受不住这狂暴的巨力,竟从中断为两截!镶嵌的宝石和美玉四散崩飞,散落在冰冷的泥土和血污之中。那断裂的刀身,如同他破碎的草原霸业之梦。

“撤!王庭鹰骑断后!其余各部,分散突围!回漠北!”轲比能的声音嘶哑而冰冷,带着一种穷途末路的决绝。他不再看那断刀一眼,猛地一扯缰绳,在数百名最精锐的王庭鹰骑拼死护卫下,如同离弦之箭,朝着与蹋顿不同的西北方向,头也不回地冲下高坡,撞入混乱的战场,亡命北逃!他逃得如此果决,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那片吞噬了他数万精锐、埋葬了他野心的白狼山战场。

夕阳如同一个巨大的、淌血的伤口,沉沉地坠向西方的地平线。最后几缕残光挣扎着涂抹在白狼山起伏的轮廓上,将这片刚刚经历地狱洗礼的土地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与深褐。

风,带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和内脏的腥臊,呜咽着掠过尸骸枕藉的战场。折断的矛杆、碎裂的盾牌、卷刃的弯刀、散落的箭矢……各种兵器残骸和破碎的肢体混杂在一起,铺满了目之所及的大地。无主的战马在主人的尸体旁徘徊,发出阵阵悲鸣。尚未死透的伤兵在血泊中痛苦地呻吟、蠕动,声音微弱却汇聚成一片令人毛骨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