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垂眸数着楼下摇晃的车灯,余光却瞥见张凯局促地解了又扣西装纽扣,喉结在阴影里上下滑动。
“其实……我一直想问,你摄影课作业里那张逆光拍的鸢尾花,是在哪拍的?”
“学校后山。”
植听澜轻声回答,发间芒果香被风揉碎在两人之间。
她突然转身,正巧撞进张凯慌乱躲闪的眼神,他耳尖红得快要滴血,连带着脖颈都泛起薄红。
植听澜垂眸轻笑,指尖绕着发间的玫瑰发卡轻轻打转,抬眼时眼尾染着狡黠的笑意。
“张社长的耳朵比我调色盘里最艳的朱砂红还要夺目,该不会……”
她故意拖长尾音,往他身前凑近半步,发间的芒果香混着温热呼吸扑在他发烫的脸颊。
“是被夜风灌醉了?”
张凯喉结剧烈滚动,后退时手肘撞上栏杆发出闷响。
他慌乱地扯松领带,却在低头瞬间撞见她泛红的耳尖——
原来那抹艳丽的红,早已悄悄爬上两人的脸颊。
张凯猛地挺直脊背,后腰抵着栏杆凉得发颤,喉间却像着了火。
他盯着植听澜耳垂那颗若隐若现的痣,突然伸手撑住她身后的栏杆,将人困在自己与夜色之间。
“醉的人……”
他刻意压低声音,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,温热的呼吸掠过她耳畔垂落的发丝。
“明明是闻到玫瑰香就迈不开腿的我。”
指尖擦过她泛红的耳尖,轻轻勾住玫瑰发卡的流苏。
“不过现在,我更想尝尝,你身上的香味是不是和你调的色盘一样甜。”
植听澜睫毛猛地一颤,杏眼瞬间蒙上层薄霜。
她抬手抵住张凯胸口,用力将人往后推了半寸,玫瑰发卡被扯得微微发疼。
“张社长这是借着酒劲,把庆功宴当猎艳场了?”
语气冷得能结出冰碴,指尖却还残留着方才他触碰时的温度,烫得她心慌。
她转身要走,裙摆却被张凯攥住。
“我没醉。”
他声音闷得像困在胸腔里的兽,喉结在夜色下滚动。
“从看见你抱着花站在门口的时候,我就清醒得可怕——”
沉默在夜色里蔓延,直到张凯突然伸手拂过她肩头。
“有、有片花瓣……”
话未说完,植听澜骤然回头,眼中泛起水光。
“请你自重。”
尾音发颤,带着被冒犯的委屈,“不是所有人都吃这套。”
他的指尖悬在她发梢半寸处,最终只是虚虚一握。
“我帮你吹掉。”
温热的呼吸掠过耳畔的刹那,植听澜睫毛剧烈颤动。
手中香槟杯轻晃,溅出的酒液在两人相触的衣角晕开深色痕迹。
远处宴会厅传来新一轮欢呼。
而露台的月光将他们重叠的影子拉得很长,长到足够藏住张凯微微发抖的手腕,和植听澜骤然加快的心跳。
…………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