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池阁整理着身上的凌乱,他一个文人陷在武人的混战中,顾烨城感佩他实在有胆魄。
“陆叔叔,辛苦了”
徐枫林把圣旨递过去,顾烨城展开浏览后递还给徐枫林,静默不语。
皇帝要给谁开脱,一句话的事儿,理由无论多牵强,谁敢冒天威置喙分毫?
看着垂眸不语的外甥,徐枫林以为他在为戴罪充军难过。
徐枫林“城儿啊,这个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,史家势大,皇帝也要顾忌三分,总要给史家一个交代,所幸是那史赫在史太尉眼里,是个排不了名号的庶孙,倘若你杀的是他心头肉的嫡孙,你这小命还真悬的厉害,哪怕勉强保住,你陆叔叔一家也要受牵连。”
顾烨城手扶栏杆,点头受教
“舅舅,我省得”
徐枫林这几日也是窝着火气,面对一身龙袍的司空德衍,他除了烦躁更有许多不可言说的憋闷。
“哼!你省得!你早先就不该那么冲动!那挨打就已经挨打了,你就不能忍忍后边儿再解决他?!小不忍乱大谋,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!我自己儿子伤成那样我不心疼............”
“舅舅”顾烨城打断了徐枫林训斥他“凡心他,现在怎么样了?”
徐枫林往禹都奔波,还不知道儿子现在身体情况,陆池阁接的话。
陆池阁“伤的太厉害,眼睛里的淤血,让他有些看不清楚,肿才消掉了大半,青紫显得更骇人,最麻烦的是头部遭受的重击,整日昏沉沉的睡着,偶尔醒了也呕吐难止,喂不进东西。大夫说这状况不能挪动他,你舅母和叔母一直守在后衙堂,寸步不离的照顾着,他醒的时候少,醒了就一直问起你,我们只说你在他昏睡的时候看过他了,这会儿忙别的去了,不然他睡不安稳,头上的伤恢复的更慢。”
木头栅栏咯咯响,陆池阁瞄见顾烨城的手要把栅栏捏断,心疼的喘息都发抖。
陆池阁“烨城,你也别太担心,大夫说没大妨碍,虽然要遭罪,后面随着时间养养都能好,我们会照顾好他的。”
徐枫林在旁边听着,牙齿磨的要冒出火星子
“他娘的,我在家,那史赫也得死在当天!”
陆池阁又理了理衣襟。
“还好凡心有警惕心,独自出门知道随身带个小匕首防身,不然真难想现在的场景。”
“凡心那里,眼见要瞒不住,今晚午夜,我让人悄悄带你去一趟后衙堂,你哄哄他,先让他再安心睡两天。”
顾烨城忙嗯嗯点头。
徐枫林和陆池阁走回县衙时,县衙门口依旧热闹。
两个女人正嗷嗷喊着,打作一团,陆池阁抢步穿过人群包围圈去看。原来是那老妪和田朵儿在相互撕吧着。
杜若年偏头看见陆池阁,向他靠拢,凑头耳语。
“大人,这史赫娘摸不着烨城,心里不忿,调头跑来县衙要找凡心麻烦,被门口咱们的人拦下了,怒恨的团团转,恰好那老妪茅房里回来,史赫娘张嘴就开骂,说她好好的儿子去她凉溪镇住着,怎么好端端跑来梧桐镇读书,咬定那老妪挑唆史赫来梧桐镇找钟家和陆家的麻烦,才害她儿子惨死。”
“那老妪唱骂的更绝,说当年要不是史赫娘见死不救,她宝贝孙子田奎也不会脑袋搬了家,骂史赫娘如今死了儿子都是报应。”
“这会儿已经撕吧抓挠的都见血了,啧啧啧!”
陆池阁勾唇冷笑“风不来,树不动,船不摇,水不浑,种恶因结恶果,狗咬狗!一嘴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