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烨城将柳风絮安置在宫中,不让他再去徐凡心跟前讨不自在。
柳风絮央求顾烨城,想回徐凡心身边。
“陛下,他有疯症,很多时候都不受控,他原不是这样,我了解他。他身子不好,哪有医者会跟个病人计较,我跟他多年....”
这番话,顾烨城也不是头回听。
可昨日,徐凡心分明清醒的。
顾烨城想起早先无辜惨死的阮青梅和许兮枝还有云姨,顾烨城实在不忍柳风絮成下一个徐凡心恶爪下的倒霉冤魂,柳风絮就是说出大天来,他也不能放他回去找死。
又过了十日,恢弘殿宇内,顾烨城大刀阔斧坐于御案后的龙椅上,随意翻看着暗探整理的各方密报。
突然,他一顿,细细看过其中一条,他皱着眉,像是没看懂。
手指一字一字的指过去,嘴里念念有声
“西域王庭燕炀,东龙大街徐府连续逗留五日,日夜不曾离去,且与徐凡心举止亲密,徐府戒备森严,所得机要有限,望主恕罪。”
顾烨城将手中薄薄的纸张攥成一团,心肺都要烧成一片碳灰。
好的很!徐凡心,燕炀!
御案后的帝王姿态闲适的坐回龙椅上,淡然的随手翻开一个奏章逡巡着,逡巡着。
表面上悠然自在,脑海中一帧一帧的闪过画面,徐凡心最隐秘的人所不知的冶艳媚态,绽放在另一个男人眼前.......
皇帝陛下故作淡然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,那裂痕越来越大,越来越大,顾烨城猛的一掷,摔了奏折。
贱人!不是说他最好看,其他男人都看不上吗!
不到两个月就耐不住了!
妈的!啊啊啊啊!
晌午时分,艳阳高照,徐凡心卧房外的园子里,鸟语花香,是个好天气。
咣当一声巨响,徐凡心原本紧闭的房门被踹开,里头内门外守着的竹青大惊之下欲拦下他,被顾烨城一把甩开。
帝王气急败坏的扒开带滚轮的推拉内门。垂地幔帐开着大半,入眼的一幕让顾烨城的肺管子燃起烈火,瞬间又似数九寒天的酸醋结成了冰。
馨香软床之上,徐凡心娇软的背靠姿态,窝在一个少年臂弯里,面朝着外面合着眸。
被巨大的噪音吵醒,他睁开朦胧睡眼,看了一眼入门的不速之客,又疲累的合上眼眸,他低哑着无力的声音。
“我累了,请陛下恕我失礼。”
“燕炀,代我先送陛下离开。”
燕炀在他耳边低声应:好
旋即起身走向顾烨城。
瞧见燕炀光着膀子,只穿一条单薄的亵裤,裤子皱皱巴巴,显然在被子里躺了一整夜。
而徐凡心呢?只淡淡看了他一眼,就合上眼眸。
下了逐客令。
明晃晃昭示:这卧房,再不是他有资格踏进的地方!
“不必,你我也不是那客气的关系”顾烨城面上看起来一片平静
“只是提醒你,病着,不宜纵慾.过度,燕王子年轻不知分寸,徐公子若是让人这么个法子折腾死了,怕是死的不太好看!”
顾烨城多一眼都不想看,直接转身离去。
燕炀回身看徐凡心,那身体难受的人真是好不容易才睡着,又被吵醒,不知道又要熬多久才能入睡。
燕王子蹲跪在床边,浅蓝色眼眸里的情丝化为疼惜,他抚着那苍白小脸
“凡心”
床上的人猝然起身,刚站到地面就晕的天昏地暗,被燕炀抱住。
徐凡心冲着那个人离去的方向怔望了许久,无声的呜咽渐渐冲出嗓子,眼眶里的泪水彻底决堤。
“他不会再回来了,燕炀”
“为什么,顾烨城,你以前明明那么爱我!曾经那么浓烈的爱意,说消失就消失,说不爱就不爱,这到底是为什么!!”
“到底为什么对一个人的爱可以消失的那么彻底啊!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