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眼就到了出报告的日子。
徐桂英去医院取了报告,她瞟了一眼,目光停留一瞬,紧接着就把报告塞进了布包里,然后骑着自行车就往罗安镇而去。
现在到了九月中旬,还好不算热。
徐桂英蹬了一个多小时的自行车,累的气喘如牛,她到了上次幸福村的茶馆,趁着去上厕所之际,专门寻了个空档,找到机会问正在洗茶杯的老婆婆。
徐桂英说她是徐雪在电影院里的同事,来找徐雪有事,问徐雪家里在哪。
那老太婆看徐桂英打扮周正,不像骗子,就指了另一条路边上的房子。
“看到没,从那个坡上去,就是徐雪家了。”
徐桂英:“多谢你啊。”
徐桂英今天专门围了头巾,身上穿着洗白的外套,总之一看就不是有钱人的打扮。
她到了山坡外,装作坐在路边歇气。
眼睛不停看向四周。
总算有道人影出现在视线里了。
徐松原才从地里干活回来,扛着锄头,走的慢。
徐桂英看着徐松原走近,她眯着眼睛。
他奶奶的,真跟老黄牛没区别。
徐松原这次试药后遗症挺重,每天身上都没力气,就跟得了富贵病似的,干啥都没劲儿。
“徐松原!”
一道喊声传来。
徐松原一看,竟然是那天医院外的妹子!
“大妹子,你咋来了?!”
徐桂英一脸复杂,叹口气:“你二叔家在哪?”
徐松原愣住,想了想,指着他房子旁的另一栋大房子。
一个是土房,一个是砖砌的房子。
徐桂英心里不是难受两字就能概括的。
她皱紧眉,说的又快又急,“我是徐桂英,找个能说话的地方,别让徐忠堂一家子知道。”
只见徐松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瞪大了眼睛,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徐桂英。
徐桂英三个字出现在耳边,不亚于大爆炸。
二三十年了。
到现在,二叔一家偶尔还要骂徐桂英不是个东西,要不是徐桂英中途跑了,他们手里就能多换吃的和钱,就不会只蜗居在幸福村,说不定就住在镇上了!
徐桂英姐弟俩这脉就只剩了徐松原,都住在这里几十年了,他没法搬走,女儿又是徐忠堂家里的,和二叔家里联系紧密。
刚开始,徐松原还会跟他们吵架,后来吵一吵的也没意思,如果不是徐忠堂介绍了要试药的活,徐松原和二叔一家几个月都不会说一次话。
徐松原瞪着徐桂英,眼睛越来越红,抖着干裂的嘴唇,半天说不出一句话。
徐桂英骂了一声,跟宋信福咋一模一样!
她直接拧了徐松原一把,“愣着干嘛!就在这傻站着?!先找个地方说话,别让别人看到了。”
徐松原憋了老半天,喊了一声姐。
徐桂英一听,眼泪都快掉下来了。
徐松原在徐桂英的瞪视下,从小路绕回了他家里。
徐桂英:“没被人看到吧。”
走过的小树林挡住了徐桂英的身影。
徐松原小声说,“姐,没事,要是有人看到,我就说你是来看药材的。”
反正徐松原田里种了东西,平常也有药贩子来收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