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桓一听,脸色骤变,急忙劝阻道:“万万不可!阮佃夫,你行事之前,能否先三思而后行?萧瑾言此人,心性如何,你我皆难以捉摸。万一他心存异念,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啊!你、我,咱们全都得死!死无葬身之地!”
阮佃夫缓缓垂下头颅,眉宇间拧成一团愁云,语调中带着几分自责与懊悔:“殿下所言极是,微臣虑事不周,此计确有冒险之嫌。然而……殿下,若不得萧瑾言之助,玄冥剑又何以入手?”
刘桓闻言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那笑意中满是嘲讽与不屑:“呵,无能之辈!这等琐事也需本王点拨?实在不行,何不花些银两,招募几个梁上君子,来个暗度陈仓?本王倒要瞧瞧,这世间有何难题能难倒活人!”
阮佃夫闻此惊言,心头猛地一颤,暗自嘀咕:殿下今日怎地如此失态?竟提议行此下策,不似往日沉稳。
刘桓,那位本应矜持于皇族身份的先帝之子,心中怀揣着推翻暴政、重振朝纲的宏图大志,此刻却全然不顾自己的尊贵血脉,行事竟似市井中的无名小卒。他施展出的招式,哪里还看得出半点皇族应有的风范,倒像是被逼入绝境的江湖游子,不择手段只求一线生机。
人在绝境,似乎总能激发出超乎寻常的潜能与决心。刘桓心中暗自思量,连性命都朝不保夕,又何须拘泥于那些虚无缥缈的脸面与尊严?只要能从这如牢笼般的猪圈中逃脱,即便是鸡鸣狗盗之行,亦不过是通往自由之路上的小小插曲罢了。
阮佃夫闻言,沉吟片刻,终是缓缓开口:“殿下,关于那玄冥剑之事,微臣以为,还是另行筹划更为妥当……”
刘桓轻挥衣袖,语带急切:“速去速回,夺得玄冥剑后,务必马不停蹄赶往琅琊阁,向苏长梅求策。这阴晦之地,本王一刻也不愿多留!”
阮佃夫躬身领命,神色坚定:“殿下宽心,微臣即刻启程!”
言罢,他转身欲行,脚步刚抬,又被刘桓唤住。
“且慢!”刘桓之声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阮佃夫止步,疑惑回望:“殿下有何吩咐?”
只见刘桓轻轻咽下一口唾沫,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无奈与渴求,对阮佃夫低语道:“再为本王寻觅些烧饼来,多多益善。”
阮佃夫闻言,连忙颔首,心中虽觉好笑,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,只道是:“微臣遵命。”
翌日,齐国公府,偏厅。
萧瑾言心意已决,誓要扳倒刘坤,重振朝纲。他于暗处悄然织就一张密网,拉拢朝臣,集结昔日门生与旧部,同时加紧对禁军的磨砺,只待风云际会之时,一举而起。
他深知,此刻稍有不慎,满盘皆输。刘坤虽尚未对他起疑,但其心腹魏无疾,却是多疑且狡黠之辈,始终对他抱有警惕,如同鹰隼之眼,时刻窥探着他的一颦一笑,令他倍感压力,如坐针毡。
故而,萧瑾言行事谨慎,不轻言动武。他明白,一旦出手,必将是雷霆万钧,震撼朝野之举。在这场权力的暗战中,他需步步为营,静待那决定性的瞬间。
正当此时,管灵萱悄然步入,轻声细语地对萧瑾言道:“襄阳太守阮佃夫,在外求见夫君。”
阮佃夫与萧瑾言,往日并无交集,此番突兀造访,定是“醉翁之意不在酒”。萧瑾言心中洞若观火,暗自思量,这或许正是他苦寻的“转机”。于是,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,欣然应允了会见。
片刻间,阮佃夫步履轻快,面带谦和笑意,踏进了偏殿。一眼望见萧瑾言,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随即恭维之情溢于言表:“哎呀,久闻萧护军智勇兼备,威名远播,下官心中仰慕已久,今日得见,真是三生有幸。”
萧瑾言淡然一笑,回礼道:“阮太守过誉了,瑾言不过凡夫俗子,岂敢当此盛赞。”
阮佃夫笑容满面,眼中闪烁着精明之光,道:“今日得见萧护军真容,果真是风采非凡,英姿勃发,令人仰慕不已。在下心怀敬仰,特来与护军结下这份情谊,还望护军莫要嫌弃在下唐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