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出什么事了?”
苏睿循着声音跑了过去,看着躺在血泊里的汉子,大声道,“来人,把他抬下去,剩下的继续干活!看什么看?耳朵聋了不成?”
说话间夺过衙役手中的鞭子,用力抽打着周围的百姓,怒骂道,“耽误了工期,县令大人怪罪下来,我挨骂,你们挨罚,咱们都没好日子过!”
“过你娘,兄弟们,狗儿的这是把我们往死里整!”
“对,老子们冻着饿着搬了一夜的石头,你他妈还吓唬我们!”
“咱们都他妈别过了!”
整整一夜都在从事重体力劳动的百姓破口大骂,抄起搬运石头的木棒,铁钎,乱糟糟地围了上去,恨不得将他砸成肉泥。
“谁敢闹事,按造反论处,可是要诛九族的!”
苏睿夺过衙役的腰刀,威胁道:“不想死的,马上给我去上工,不然就地正法!”
这句话就好像点燃了火药桶,随着百姓的咒骂,远处的村民也围了上来。横竖都是死,还不如死之前先拉几个垫背的!
“不要杀人,杀了人咱们就没理了!”
苏砚躲在石头后面,扯着嗓子道:“此事和县令大人无关,咱们帮了苏睿去找县令大人评理,让他给咱们做主!”
“绑了苏睿!”
大牛和二愣的咆哮声在黑夜中格外刺耳。
二愣这次倒是聪明,看着不知所措的苏睿,“别让他跑了!”
“想想家里的妻儿老小,不要连累无辜!”
苏砚最后一句话,好像给众人指明了方向,群情激奋的百姓将苏睿和几位衙役围在其中,谁也没有试图动手。
只要别让苏睿这个始作俑者跑了,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。
“反了,反了!”
苏睿躲在几位衙役身后,厉声道:“快去调兵,这些人要造反,把他们统统杀了!快去,出了事情我一力承担!”
几位衙役好像看白痴似的,恨不得当场把他的牙敲下来。
苏睿根本不是官吏,出了事情他承担不起,此时的百姓就是随时能爆炸的火药桶,但凡拔刀相向,大家都得死在这里。
“你们这群混账东西还不滚开,伤到了我儿子,老子扒了你们的皮!”
躲在帐篷里睡了一夜的大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,刚出帐篷便看到了被困住的苏睿,对着挡在前面的百姓又打又踹!
“打死狗儿的!”
“别让他跑了!”
……
“任大人,苏睿虽是童生,却也是博学多才,精明强干之辈。小人这几日每天都去工程处巡视,他的表现也着实让人惊喜,哪怕大人不去,也出不了任何差池。”
苏睿是杜主簿极力向南雄县县令任敬安举荐的,任敬安突然要去城墙处巡视,他自然要多替苏睿美言几句。
届时任敬安心中高兴,自然少不了夸赞,转过头来再敲打苏睿几句,他才能尽心尽力。想到昨夜豢养的外室竭尽全力的讨好自己,甚至都觉得苏睿比之前顺眼了许多。
任敬安心如止水,面无表情模样看着有些严肃,捋了捋山羊胡,缓缓道:“加固城墙容不得半点差池,昨夜本官依稀听到城墙处的呐喊声,不过去瞧瞧心里不踏实。”
杜主簿连忙讨好道:“任大人爱民如子,人尽皆知,南雄县有大人主政一方,实乃是百姓之福。”
“呔,前面是什么人?”
两人正交谈时,远处忽然传来了马蹄声,前面打着灯笼的杜捕头快步上前,“还不快快下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