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峡谷另一头撤出的慕容烟,勒马立于山巅之上,与赵轩并肩俯瞰着这片人间炼狱。
火光映红了她的脸颊,那双明亮的眸子里,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。
她见识过震天雷的威力,但当上万件杀戮兵器,将一支五万人的精锐铁骑像屠宰猪羊一般高效地分解毁灭时,那种视觉冲击力和对灵魂的震撼,是任何兵法韬略都无法描述的。
这不是战争,而是天罚。
而身边这个男人,就是执掌天罚的绝世杀神!
战斗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。
当峡谷内的惨叫声渐渐稀疏,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时,这场匪夷所思的歼灭战,落下了帷幕。
五万大蒙追兵,被射杀、炸死、烧死、踩踏致死的,超过四万多。
只有巴图带着残存的数千骑,浑身浴血,丢盔弃甲,亡命般地从侧面的陡坡上攀爬逃窜,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。
峡谷内,尸积如山,血流成河。
空气中弥漫着,浓重的血腥味和皮肉烧焦的恶臭。
两万名凉州士兵,静静地站在谷口,许多人的手还在微微颤抖。
他们看着自己亲手造就的这片修罗场,脸上没有胜利的狂喜,只有一种混杂着敬畏、恐惧和狂热的复杂情绪。
他们敬畏自己手中武器的力量,恐惧于这种高效的杀戮,更狂热地崇拜着赐予他们这一切的王。
“立即打扫战场!”赵轩平静的声音从山巅传来,打破了这死寂。
“收拢所有箭矢,清点战利品。”
“等会,我们就去孤夜城,接我们的袍泽,回家!”
一线天峡谷。
血腥味和焦臭味混合在一起,浓得化不开,即便是最凛冽的晨风也吹不散。
凉州军的士兵们沉默地打扫着战场,将一捆捆还能使用的弩箭回收,把蛮族尸体上稍显完好的皮甲剥下。
他们的动作很麻利,但每个人的脸上,都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敬畏。
一夜之间,五万纵横草原的铁骑,就这样被他们用钢铁、烈火和泥土,碾成了齑粉。
这种颠覆性的胜利,带来的冲击远比一场惨烈的血战要大得多。
他们看向山巅那个负手而立的身影,眼神中,狂热的崇拜已经压倒了恐惧。
旭日东升,金色的阳光刺破云层,却没能给这片土地带来丝毫暖意,反而将峡谷内外的尸山血海照得愈发刺眼。
赵轩从山巅走下,脚步不疾不徐,仿佛只是在巡视自家的田庄。
“将士们休息得如何了?”他问孟虎。
孟虎扛着那柄还沾着脑浆的大斧,咧嘴一笑,露出满口白牙:“王爷,兄弟们都憋着一股劲呢。”
“就等着您一声令下,去把孤夜城那帮龟孙子揍得爹妈都不认识!”
一夜屠尽五万追兵,让他们所有人都膨胀到了极点。
赵轩淡然一笑,走到队伍的最前方,翻身上马。
目光扫过整装待发的两万大军,声音穿透清晨的寒意,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。
“孤夜城内,有我大盛三万袍泽,被围日久,已是强弩之末。”
“孤夜城外,有大蒙联军残部五万,失了粮草,军心涣散,已是冢中枯骨。”
“本王说过,要接我们的袍泽回家。”
他顿了顿,环首刀缓缓出鞘,刀锋在朝阳下折射出森然的寒光。
“现在,随本王踏平他们的营帐,敲碎他们的骨头!”
“用他们的血,来为我们死去的兄弟,报仇雪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