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相府——
徐庆满脸惊惶,疾步趋近魏相,低声禀道:“相爷,大事不好!”
“王康那厮......”
“竟将潞城之事捅到御前了!”
魏相眉头一挑。
眼中惊怒与狠厉交织,“这王康竟如此不识时务,三番五次妄图与本相作对!”
他心底暗忖:不能由着他胡来,得想个法子才是!
念头闪过,魏相“嚯”地起身。
在书房内大步来回,衣袂飘飞,似搅起一室风云。
徐庆垂首而立,静候吩咐。
片刻后。
魏相戛然止步,蓦然转头望向徐庆,双眸之中隐现一丝阴鸷的寒光。
“传令下去,着工部那边即刻筹备,务必要给王康罗织一个罪名!”
继而冷哼一声,“区区一个工部主事,竟敢螳臂当车与本相为敌!”
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,自寻死路!”
......
......
御书房。
齐皇静坐在御案之后,渊渟岳峙。
御案上烛光扑朔摇曳,恰似这朝堂局势,明暗不定......
那摞魏相一党呈递的奏章,堆在案角,仿若一座小山,压出沉沉的静穆。
李公公碎步进来,见齐皇凝眸沉思。
大气也不敢出。
待走近些。
才轻声说道:“陛下,老奴今儿个见您没多理会这些奏折,像是被扰了心绪。”
“老奴心里头惦记着。”
“特取了新制的安神香来。”
“老奴给您点上,也好让您松快松快。”说着便去摆弄一旁的香炉。
齐皇微微颔首:“嗯......李伴伴有心了。”
随后瞥了眼那摞奏章,淡淡道:“这奏折有什么好理会的?”
“其间所陈之事,朕心明如镜。”
“无非是魏相一党欲置王康于死地的攻讦。”
齐皇语调平缓,却不怒自威,似寒夜暗流,虽不见汹涌,却令人凛然......
李公公赔着笑:“陛下圣明,这朝堂诸事繁多......”
“陛下日夜操劳,可也得顾着龙体才是。”
齐皇轻轻叹了口气。
像是放下了心事。
又像是陷入了更深的思索:“朕这心里装的,又岂是这几本奏章能填满的。”
“说起来,朕记得你入宫也有些年头了。”
“可还记得初入宫时的事?”
李公公闻得此言,微微弓腰,恭顺地回道:“老奴自然记得!”
“那时老奴懵懂无知。”
“若不是陛下照拂,哪有今日。”
齐皇轻点下颌,“岁月匆匆,宫中的日子,看似平静。”
“可表面文章之下。”
“藏着多少人的心思......”
李公公始终躬着身子,诺诺应道:“陛下所言极是。”
“不过陛下心怀天下,自是能掌控全局。”
“老奴们只需跟着陛下的步子走便是。”
齐皇陷入了悠远的回忆:“想当年朕与旧部一同征战四方,打下这江山。”
“那时的魏相,是朕的得力臂膀。”
“朕还记得,每当危难之时,魏相总能出奇谋,为大军扭转战局。”
“朕曾以为,打下江山后,我们便能同享太平,共创盛世。”
李公公轻声附和:“陛下与魏相及诸位旧部的情谊,老奴也曾听闻一二。那时的热血豪情,令人钦佩。”
齐皇微微侧目。
像是在回忆往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