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副厂长见自己把事儿办砸了,转身就跑进去请厂长。
蒲静婉不给他面子,起码要给厂长面子吧!
“阿建,我真要走啊?”
蒲十三偷觑着爱人的脸色,小声问道。
宋海建摸了摸她的头,“人家那么欺负你,几句话这事儿就过去了?反正我们家也不差你这点工资,你干的开心可以干,不开心就走,正所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。”
“好嘛。”蒲十三拍了拍胸口,“我还说自己怀孕了气性大,没想到你比我气性还大诶。”
宋海建见她似乎不再为这件事生气,心里暗暗松了口气。
“不过,我们也不能得理不饶人,要是等会儿厂里愿意给你安排住房,那也可以不走,总要给双方一个台阶下。”
“嗯,我觉得这样最好,我在这里工作,挺有成就感的。”
两口子的意见达成了一致,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。
回到宿舍先把东西收拾好,万一人家不愿给那台阶,也方便他们拎行李就走人。
大约半个小时后,厂长带着人过来了。
瞧见蒲静婉坐着,一旁的男人在收拾东西,厂长意识到人家这是认真的。
这也真是离了大谱了。
一份国营厂的工作,多少人求都求不来?
这两口子竟然一点儿都不在意?
宋海建见来人了,一看那带头的就像是厂里的一把手,便礼貌地表示:“厂长,我们很快就收拾好离开了,不会给厂里添乱的。”
“这位同志,这是一场误会啊!静婉是上面认可的高才生,怎么能说走就走呢?多少有点不负责任了,这可不妥啊!”
厂长到这个时候还得先批评人家一顿,只有这样才好遮掩他们的错误嘛。
“确实不负责任,可厂长,我也不是没事找事,你就说我这情况该找谁评理?”蒲静婉一下子怒了,压着火气道,“国家让你们给我们已婚职工安排住房的,现在是厂里不照规矩办事,那是我的错吗?还是说,我们厂是不允许职工结婚生孩的,我不应该怀孕?”
“连赵副厂长那儿子,还没结婚,就已经能分到住房了,我证都领了,反而一直拖着不给我分房子?是看不起我女同志,还是因为我没个副厂长的爹啊?”
眼见蒲静婉气势上来,厂长及其身后的赵副厂长,顿时就理亏了。
因为住房这事儿,怎么说都是厂长暗中同意的,要没他点头,赵副厂长也不敢这么操作啊。
因此面露尴尬的厂长,换上温和的语气:“静婉同志,你先消消气啊!关于住房,是有些差错,厂里当然是要给职工解决生活上的难题的。”
“这样,厂里的新住房已经在修了,估计明年就能修好,我答应你,到时候一定让你先挑一套好不好?”
“口头上的承诺我可不敢信,之前我刚到厂里报到的时候,您也是什么都说的可好了。”蒲静婉微笑着拿话堵回去。
厂长笑道:“那自然不是嘴上说说的,等会儿厂里就会出个文件盖上公章。”
“我也不是不体谅厂里的难处,实在是怀着孕和这么多人住宿舍,确实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,既不让我回家办公,又不让我请假,还不给我解决实际困难,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”
蒲静婉一下子就把棘手的问题抛了回去。
“这……实在不行,厂里帮你在外面先租地方住几个月,或者你们自己去找,到时候厂里给住房补贴。”厂长建议道。
闻言,蒲十三和爱人对视一眼。
见爱人微微点头,蒲十三也就答应下来。
她脸上重新露出笑容:“那行,我们先看看能不能找到房子。”
“厂长,不知道厂里给的住房补贴标准是多少?”宋海建客气地发问。
“一般都是二十块钱一个月。”
“行,那我们就按这个价格去找房子。”
其实这年头房子很稀缺,想买到房子基本是不可能的。
马超元给他留的口信里,也只说有这么个机会,让他先去看看,但叫他也不要抱太大期望。
毕竟市里的房子,除了那些原住民的老房子,剩下都是单位分的住房,可以租但不能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