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龙岭下,白杆兵的营寨连绵数里,旌旗在微风中无力地垂着。
秦良玉站在中军帐前,望着远处山岭上刘进忠部的旗帜,眉头紧锁。
“报······”
一名斥候快步跑来,单膝跪地,禀报道,“启禀将军,东面隘口进攻再次失利,贼军箭矢如雨,我军伤亡三十余人······”
这已经是连续第五次进攻失败了。
青龙岭地形险要,刘进忠又早有准备,白杆兵虽勇,却难以发挥山地作战的优势。
这时,马万年带着败兵,垂头丧气过来。
“启禀秦将军,末将从后山隐秘小路偷袭,谁知刘进忠早派伏兵等候,十几个弟兄没有撤回来······”
秦良玉无奈点点头道:“继续寻找其他路径,我就不信,青龙岭就这么一处路。”
“是!”
马万年退下,马祥麟走过来,满脸忧虑道:“母亲,孩儿以为这是刘进忠的诡计,他固守青龙岭,相当于把白杆兵绑在此处。假如贼军援兵到来,白杆兵就成为孤军,到时候腹背受敌,我军危矣!”
“你能想到,我岂能想不到!只要我军在敌援兵到来之前,把刘进忠部消灭,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白搭。”
秦良玉没有回头,坚定道,“祥麟,为将者当知,战场瞬息万变。今日之败,未必明日不能胜。传令下去,全军休整,明日再攻。”
“刘进忠当缩头乌龟,咱们就围困他,总有弹尽粮绝的时候······”
“母亲!我军仅比贼军多六千余人,如何能围困青龙岭?刘进忠分明是诱敌之计,待援兵一到······”
马祥麟急了。
他想不通,一向在战场上审时度势的母亲,为何会下这样弱智的命令。
“够了!”
秦良玉猛地转身,厉声道,“我秦良玉征战半生,岂会不知敌情?刘进忠部粮草不足,只要再坚持数日,必能破之。再敢违抗军令,就回老家种田去。”
马祥麟张口欲言,最终只能深深一揖:“末将遵命!”
······
两日后,秦良玉正在帐中聚将议事,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“秦将军,紧急军情!”
斥候冲入帐中,声音颤抖道,“大西军由孙可望、李定国各率精锐数万来援,两路援兵已不到百里,最迟明日午时便能抵达青龙岭。”
帐内将领顿时表情凝重,心沉如铅。
“诸位,”
秦良玉毫不慌乱,声音沉稳道,“贼援兵将至,我军已无退路。此刻撤退,刘进忠必会追击,届时退又退不走,打又无心打。等贼援兵至,全军危矣。”
副将周国柱起身道:“秦将军,给末将三千兄弟,就算全部阵亡,末将也要护卫全军顺利撤走······”
“胡闹!”
秦良玉瞪了一眼周国柱,摇头道,“我秦良玉就没有丢下自己兄弟,独自逃走的习惯。”
随后,她目光落在地图一角,手指点在一处,道:“如今全军撤退,根本逃不过贼军追击。如今咱们只有固守鹰嘴崖,等待督师援兵一途了。”
秦良玉很是果断,即刻下令:“众将听令!”
众将领昂首挺胸。
“马祥麟听令!”
“末将在!”
“你即刻率一千兵马,埋伏在吟风林中,待敌军追到此处,用手榴弹袭击。贼军败退即刻撤回鹰嘴崖,不可恋战!”
“末将遵命!”
马祥麟拱手退出,率兵去埋伏。
“传令全军,即刻拔营,退守鹰嘴崖。”
秦良玉下令道,“周国柱率前锋开路,马祥麟领中军护卫辎重,我自断后。另派快马,速向孙传庭大人求援。”
周国柱急道:“秦将军,断后太过危险,末将······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