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人意想不到的是,从这道裂缝中,竟然渗出了一种墨色的液体。这种液体仿佛具有生命一般,迅速地渗入到地板的砖缝之中,眨眼间便将整个阁楼的地面染成了一片暗红色,仿佛是被鲜血浸透了一般。
与此同时,老太太也没有闲着。她高举起手中的桃木剑,口中念念有词,然后猛地将剑尖挑开了肥佬的衣襟。随着衣襟的掀开,肥佬那肿胀得如同皮球一般的胸膛赫然展现在我们眼前。
然而,更让人惊讶的是,在他那肿胀的胸膛上,竟然浮现出了与樟木柜上的符纸一模一样的生辰八字:丁丑年戊子月甲午日丙寅时。
就在桃木剑的剑尖刺中符文的一刹那,肥佬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。他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中了一般,身体猛地跪倒在地。与此同时,那股原本包裹着我手腕的黑雾,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样,从他的七窍之中喷涌而出。
在月光的映照下,这股黑雾迅速凝结成了一张哭脸的形状。这张哭脸的模样与相框里的女子竟然有七分相似,只是它的表情显得更加狰狞和恐怖。
趁着这个机会,我毫不犹豫地捡起地上的铜钱,迅速将其塞进了钉孔之中。刹那间,朱砂符文与黑雾发生了激烈的碰撞,发出了嗤嗤的白烟,仿佛是两种水火不容的力量在相互厮杀。相框里的女子虚影如轻烟般逐渐淡去,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抽离。与此同时,那只原本已经碎裂的翡翠镯子,却像是有了生命一般,碎玉重新聚拢,发出清脆的“咚”的一声,落回到照片里。
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肥佬惊恐万分,他的身体像失去支撑一样瘫软在地,原本还在打鼾的他,此刻鼾声骤停,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。然而,更诡异的是,他嘴角的涎水不知何时变成了暗红色,在地板上蜿蜒流淌,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北斗七星阵。
老太太点燃檀香的瞬间,阁楼里弥漫起一股淡淡的香气,原本紧张的气氛似乎也随着这股香气渐渐平复下来。在檀香烟雾的缭绕中,我突然觉得相框的玻璃上似乎映出了另一个模糊的影子。那影子若隐若现,穿着一身民国时期的西装,眉宇间与房东老太太竟有三分相似。
次日清晨,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,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。然而,当刑警老陈带着一份档案走进来时,这份平静被彻底打破。那份档案里的内容,揭开了一段被尘封多年的往事。
1943年的秋天,上海百乐门舞厅的头牌歌女林月玲,在她声名最盛的时候,却离奇地从楼上坠落身亡。当时,她手腕上戴着的那只翡翠镯子也随着她一同摔碎,碎成了七瓣。警方最终判定这是一起自杀案件,但却没有人注意到验尸报告里“瞳孔呈现非自然绿色”的记载,更没有人发现她手腕内侧的刺青——那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青鸾,而鸾尾的羽毛,竟然与丁家世代相传的镇魂符纹路一模一样。
“五丁镇魂阵需要活人祭,而且还得将人的生辰八字和魂魄一起钉住,这样才能让死人永远被困在照片里。”老陈一边说着,一边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相框边缘残留的朱砂,仿佛能透过这一抹红色,看到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仪式。
“林月玲坠楼前夜,正好就是丁怀远暴毙的日子。”老陈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,透露出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。
他顿了一下,接着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,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档案袋,小心翼翼地打开,然后将里面的东西展现在众人面前。
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泛黄的信纸,上面的字迹虽然有些模糊,但仍能看出是林月玲那清秀的小楷。信的内容很短,却让人毛骨悚然:
“丁师兄,你说过会保护我的。可他们今夜就要动手了……”
字迹的末尾,被水渍晕开了,那痕迹看起来既像是泪水,又像是某种阴湿的液体,让人不禁心生恐惧。
档案袋里除了这封信,还有一张泛黄的旧报纸。报纸的头版标题异常醒目,上面赫然写着:《沪上报社编辑离奇暴毙 家中发现诡异符咒》。照片里的死者,竟然是房东老太太的祖父——丁怀远!这个发现让我震惊不已。
当暮色四合,夜幕逐渐降临,我决定帮助房东老太太将相框重新钉回樟木柜。我拿起那六枚棺材钉,它们深深地嵌入木头中,仿佛与樟木柜融为一体。每一枚钉子都显得那么沉重,似乎承载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。
我小心翼翼地将相框放回原处,用锤子轻轻敲打着钉子,确保它们牢固地固定在柜子上。在暮光的映照下,朱砂散发出暗红色的光芒,给整个场景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氛围。
老太太站在一旁,默默地看着我完成这一切。当我钉好最后一枚钉子时,她缓缓走到后院的槐树下,将一枚铜钱埋进土里。她低声呢喃着:“阿玲,下辈子莫要再入红尘了。”那声音充满了无尽的哀伤和无奈。
夜风悄然掠过槐树的梢头,带来一丝凉意。就在这时,我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的响声,仿佛是翡翠镯子相互碰撞的声音。那声音在夜风中若有若无地回荡着,伴随着一种轻柔的吴侬软语,仿佛是一个女子在诉说着什么。
这声音在百年老宅的砖缝间轻轻回荡,让我不禁毛骨悚然。我想起了之前在阁楼里发生的事情,自那以后,我总是在深夜听到一些细微的响动。
有一次,我半夜起床上厕所,路过樟木柜时,不经意间瞥见柜子的影子在墙上微微晃动。那影子就像是相框里的女子正在轻轻叩击着玻璃,想要挣脱出来一般。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柜角,地上北斗七星的磷光痕迹依然清晰可见,宛如某种永不消散的咒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