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又戳到了?\"
杨氏惊讶的抬头,声音里透露着一丝无奈。
宋青云起身时衣角扫过绣架,那团不成形的绣品晃了晃,几片歪扭的花瓣几乎要掉下来。
穆雅盯着宋青云接过绣绷的修长手指——明明该握笔的手,飞针走线却比自己利落十倍。
\"这个怎么比关公刀还要难耍?......\"
她嗫嚅着解释,指尖还在发烫,泪珠已经开始在眼圈里打转。
可话音未落,宋青云已将绣绷翻转,歪歪扭扭的针脚在暮色里格外刺眼。
\"还是让我来吧。\"
他话音未落,却已经抽走绣架上的金线。穆雅僵在原地。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,像在嘲笑她笨拙的双手。
明明只是想替宋青云母子分忧,没想到自己却这么笨,无论哪一样都干不成。
穆雅眼眶突然酸涩,她转身时撞翻了妆奁,针线盒骨碌碌滚到宋青云脚边,色彩斑斓的彩线洒在他青布鞋底。
木门重重撞上门框的声响惊飞了檐下栖着的麻雀。
穆雅把脸埋进绣着半朵残荷的枕头,听着远处传来杨氏重新穿针引线的轻响,突然觉得连窗外的阳光都变得锋利起来。
宋青云还有些担心,忍不住向木雅的房间望了望,杨氏却叹了一声气。小声的说道。
“青云,你忘了娘和你说过的话了。咱们是小门小户的人家,找媳妇就得找个踏踏实实过日子的。
你不要看那个姑娘长得漂亮,就动了心思。那个姑娘一身的富贵的穿戴,根本就是我们这些穷苦人家高攀不起的。
下个月就要开始乡试了,现在你应该把全部的精力放在这上面,若是能够中举,不但你个人今后可以飞黄腾达,你们宋家也可以光耀门楣。”
宋青云被母亲说的有些惭愧,连忙低下了头。
“母亲教训的是,孩儿铭记在心。”
杨氏欣慰的点了点头,这个孩子从小就争气,懂事,做过的事也从未让自己失望。
母子二人忙碌了一天,很快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。
穆雅突然从房里出来,不顾自己通红的双眼,抢先进了厨房。
穆雅踮着脚去够梁上挂着的咸鱼,结果带翻了旁边的陶罐。“哗啦”一声,腌菜汁溅得她满裙摆都是。
她龇牙咧嘴抖了抖裙角,嘴里嘟囔着。
“不过是摔了个罐子,阿娘总说我毛手毛脚……”
灶台里的柴火噼啪作响,穆雅挽起袖子开始淘米,却错把盐罐当成了米缸,雪白的细盐簌簌落进木盆。
等她察觉不对时,盆里已经成了白茫茫一片。
她咬着嘴唇想补救,慌乱间又碰倒了醋坛,刺鼻的酸味混着盐粒,把她呛得直掉眼泪。
“我就不信治不了你!”
穆雅抄起锅铲,把昨天剩下的冷饭一股脑倒进铁锅。
米粒在锅里跳起霹雳舞,她手忙脚乱地撒葱花,结果把整把葱连土带根都扔了进去。
正手忙脚乱时,灶膛里的柴火突然蹿出火苗,燎到了她的鬓角,焦糊味混着饭香在狭小的厨房里炸开。
这时,闻到了焦糊味的宋青云母子二人推门进来,正撞见穆雅顶着黑脸,举着锅铲追着锅里四处乱蹦的焦饭粒,嘴里还喊着。
“别跑!看我不把你……”
杨氏又好气又好笑,指着满地狼藉道。
“我的小祖宗,这是拆厨房还是做饭?”
穆雅红着脸把锅铲一丢,脚底抹油溜出厨房,只留下一句。
“下次肯定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