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有耕地的两层?”
彭举震惊又嗤笑,“谢举人,本官提醒你,你们西北有那么多无主荒地吗?”
“以前自然是没有!”
谢宁笑笑,“但去年西北卢家薛家为首的十数个世家参与倒卖军饷获罪,老师已经将大面积世家拥有的并未耕种的荒山、荒地放归民间,本来卢薛等世家释放出的土地,老师就在忧虑该如何处置,这样一来不是两全其美?”
“这说的倒是没错……”
乾元帝表示肯定。
“那江南呢?”
“江南要怎么办?生丝要怎么运送到西北,织造好的提花丝绸又该怎么送往江南?”
这回开口的是大宴驸马、兵部侍郎许赦之。
许赦之之前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,是想引着太子将安边兵马,突破安边范围,不再困宥于白山山脉。
可他这个妹夫,上来三板斧抡的许赦之摸不着头脑。
他大约明白,谢宁是想所有好处都留在西北。
但江南呢?
“大宴生丝江南品级最好,提花丝绸离不开江南生丝。”谢宁道:“既然离不开,那不如就在江南建厂,江南直接卖省掉中间运送费用。”
谁不知道,运送成本高昂。
闻言,高云杰嗤笑一声,“谢举人纸上谈兵说的好生简单,你的耳朵也不知听了什么,之前因为通商生丝的问题,江南就已经出过大乱子,此次建厂还在江南?你怕不是脑袋不好使!”
“我之前不是说了么,晚生年纪小,家国天下事拙见说出来怕诸位大人笑话!”
谢宁才不怕这个姓高的狗腿。
只要高林甫老狐狸没明着说什么,没有触及到建雄的政策,他就不算将人彻底得罪。
乾元帝皱眉,“高云杰,你让谢宁把话说完。”
高云杰身形一顿,立刻告罪,“陛下,是臣着急了。”
乾元帝:“谢宁你继续说。”
“江淮八道,二十余州府,全都产生丝,其中以浙闽为最多,浙闽也是沿海通商最为方便之地。”谢宁连半个眼神都没给高云杰继续道:“臣海上地势并不了解,无法给出通商到底是从浙闽那个地方定点,但有一条,方才听诸位大人们说的,晚生十分明确。”
“此次通商必然不能失败。”
“既然不能失败,就要复盘上次百姓不满差点哗变的原因。”谢宁目光直直地盯着乾元帝眼眸,像是传达某种讯息,“老百姓在乎的无外乎就是两样,钱和土地,究其根本就是能不能吃饱,能不能活下去!”
谢宁深吸一口气说:“此前江南官府已经失信于民,致使朝廷在江南百姓心中公信有失,那要想鼓励百姓耕种生丝使其增产,就必然要从信用上挽回民心。”
“哦?那该如何挽回呢?”
这回提出疑问的是兵部尚书郑先伟。
谢宁毫不避讳地道:“钱!从钱上挽回!”
掌握天下钱财的何熙不干了,“从钱上挽回?按照你的意思,难道朝廷还要给百姓发钱,让他们去种地?”
乾元帝也是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下。
谢宁笑笑,淡然道:“何大人别急,并非是从户部现拨银子出来,还请您让我把话说完!”